45.寻找临高拖风
顶着猎猎飘扬的金星三纹红旗，渔2轮轰隆隆地搅动着海水，推开一层层的波浪，沿着海岸线优哉游哉地向北航行着。苗条的三脚桅杆上，白色的航海雷达天线不慌不忙地一圈圈转动着，下面还有颇为可爱的蓝色蘑菇头。看不见的电磁波扫荡着附近的海面，将船只、海鸟、岛屿、礁石的回波投射在了雷达舱里。
前后甲板上，两尊威风凛凛昂着头的双联装机枪，这艘其貌不扬的渔轮竟然有了一种黄水战列舰的王霸之气。可不就是王者么？现在可是17世纪啊！没有什么船能够逃脱21世纪渔轮航海雷达的眼睛，也没有什么船不是一发穿甲燃烧弹打不了的，如果有就让它体会一下500米的距离上两尊四管大杀器交织出的超过600发/分钟的正义洗礼。为什么是500米呢？因为这个时期风帆战舰的齐射距离通常都在500米之内。
作为一艘东南亚制造的原汁原味的“武装渔船”，渔2轮要比隔壁中国造的亲戚们更侧重于“武装”二字，打渔设施有些心不在焉。因此工农能源委员会专门成立了一个攻关小组，用了十几天的时间，用了许多招数甚至土法上马，终于把这艘船恢复了“战舰”的身份。尽管这种数百吨的渔轮挂着民用羊头卖海军狗肉在中国也不是新鲜事，但在治安军事委员会里那些前海军军人的眼里，这个改装后的渔2轮……泥马这是艘什么玩意！？
即便如此，改装完毕后的渔2轮依旧引起了一股小骚动，大家争先恐后地要给它起个新名字。有给它起名“雪风”的，立刻因为太过祥瑞被大家喷的狗血淋头。有想叫它“曙光”的，立刻被大家怀疑此人对穿越者图谋不轨，因为曙光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阿芙乐尔。还有要叫它什么“辽宁”、“山东”、“南昌”的……大家又觉得把这些名字浪费在一艘区区数百吨的小舢板上似乎太烧包了……所以直到渔2轮披挂出航，这场命名大战依旧战况正酣，渔2轮也暂时保留着原名。
吴桅站在桅杆下面的指挥台上，他喜欢这个地方，因为从这个角度望下去，舰艏格外的锋利和帅气。海风迎面而来，耳边是海鸥的鸣叫和发动机的轰鸣，遥望海天一色上漂浮的白云和绸带般的海岸线，人怎能不心潮澎湃。作为“渔2轮改装攻关小组”的组长，这次吴桅带着他的小伙伴们亲自给渔2轮压阵，一来检验改装成果，二来……大家有充足的而且足够正义的借口逃避劳动。
随着洋浦港基建工作的全面铺开，有条件的上机器，没条件的上锄镐锹，总之是除了老弱病残没有清闲的。所以，大家干脆逃出来见证穿越者第一艘“战舰”的诞生，头顶蓝天脚踏海浪，岂不快哉！不过严格来说，这个“诞生”可是水的很。渔2轮本身就是武装渔轮，武器基座大都是现成的，只是后甲板额外增加的一个战位费了点功夫，安装的武器更是现成货，因此只能说是用库存攒出来的，远不是“造”出来的。而之所以这么着急搞一艘战舰，原因无他——船不够，特别是小船不够。
穿越前，物资委员会专门准备了两艘小渔船，计划中它们除了捕鱼的本职工作外，还要充当交通艇、登陆艇、巡逻艇，等等等等。结果……穿越时遇到的风暴，很不客气地让两艘渔船彻底消失在了海面上，连残骸都不剩。于是原本打算充当战舰的两艘大型渔轮，不得不承担起了这些琐碎的杂活，而随之带来的就是极高的油料消耗，实在是亏本的买卖。而且由于吨位大吃水深，一些浅滩渔轮无法靠得太近，又不得不额外携带小艇，多了换船的麻烦。
治安军事委员会和工农能源委员会开了几次会，权衡利弊之后，董事会决定把捕鱼能力更差的渔2轮彻底改装为一艘作战舰只，前往临高方向，沿海岸线调查造船厂和渔船的痕迹，董事会打算补充以临高拖风为代表的的小型风帆船只，替代两艘渔轮来做杂活以节省珍贵的柴油。
“临高拖风是一种轻盈快速的单桅桨帆船，从十几吨到数十吨不等，大家经常津津乐道的穿越说明书小说里就提到过这种渔船。这类船只大都悬挂类似于三角帆的硬帆，可灵活转换帆向从而利用八面来风，因此轻盈、快速、灵活，非常适合近岸航行。”
“实际上1965年以前，海南沿海各地建造的渔船都以这类拖网渔船为主，比如临高拖风、陵水拖风、文昌拖风、琼山拖风等。而这其中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临高！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沿临高海岸寻找造船厂，不过暂时不需要占领，但是你们必须确定他们的准确方位，为我们的后续行动提供情报支援！”
吴桅回忆着出发前，赵勇给大家做动员时的语重心长，不禁有些好笑——儋州湾里被堵住了一大堆的船，倒是赶紧跟人家联络联络感情为我所用啊？非得跑这一大趟？这就不浪费油料了？不过一想到如此以来就可以绝对正确地逃避劳动，他马上又盛赞起领导英明。现在到底是哪年？到目前来说也没个定数，董事会鸵鸟似的把d日列作1627年1月1日，但目前来看……肯定不是。登陆点叫义伦而不是儋州，而现在要前往的地方叫富罗而不是临高。情报资料委员会随手一查，直接吓得打嗝，这是元代以前的地名……但是这个大渝，却又是顶替大明取代元朝的朝代……这还真是返璞归宗啊！
不过有一样，大家不需要情报资料委员会也可以确认——现在同样也是小冰河期！d日后不过十来天的功夫，这冷空气就前仆后继地，一波接一波地跨过狭窄的琼州海峡，来到穿越者的头顶。就像现在，海风呼呼地从东北方向迎面扑来，再加上海上的湿气，让人从里到外都感觉十分不爽。
吴桅长在内蒙古高原，工作也在北方，前女友也是一个北方女孩，自小他更习惯大风大雪式的物理攻击，对南方阴柔的魔法攻击显然很不适应。再瞧瞧正在甲板上摆弄大杀器的攻关小组成员……也都给冻得佝偻着脖子，一股猥琐样。
“这特么可是热带！”吴桅在心里怒吼着，如此的“热带”实在是超纲了。
虽有冷空气的到来，不过天气还是很好，不用担心遇到什么大风大浪。吴桅不仅吟诗一首:“今日天晴碧波高，领舰桅上d旗飘。号令蛮船闻风遁，大爷管撞不管捞！”。
话音未落，突然来了一股浪涌让船身大幅度倾斜，吴桅顺手就抓住了一杆光秃秃的机枪架，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凉意。吴桅决定不再搞什么风度翩翩，稍显狼狈地下了指挥台，打开了驾驶舱的门闪了进去，厚重的舱门在背后咣当一声关闭了。
“呵！暖和！”吴桅美美地感受了一下舱内的温度，这才敢把大衣的拉链拉开了一点。
渔轮的驾驶舱并不算宽敞，墙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播放不知道谁带来的狗血剧，不过并没有人去看。设备台上有各式各样的显示屏、仪表、旋钮和按键，吴桅除了猜出了几块屏幕大概是雷达信息，其余的全部不明觉厉。
后舱就是雷达舱，此刻只有设备在嗡嗡响着，并没有人值守。几个人都挤在贴墙摆放的沙发上，东倒西歪地打扑克，以打发这百无聊赖的时间。他们看到吴桅进来，热情地招呼一起斗一把。吴桅摆摆手说自己很菜，径直走到一架高倍率望远镜后面，王华琪正撅着屁股把脸怼在目镜上，一边慢慢地转动着方向。
“别看啦！这么一艘自己会跑的铁船，别说渔船，连鸟都给吓跑了！”吴桅手欠欠地一拍王华琪的屁股，换来撂了一橛子，正踢在传说中的“卞庆的痛处”，给吴桅疼得龇牙咧嘴。
“老赵不是说要记录造船厂的位置么……我这不在观察。”王华琪直起身，扶着后腰扭了扭，担心自己回去了非腰椎间盘突出不可，“讲真，没什么发现……这段海岸不像是有船厂的样子，连村子都没有。”
吴桅走上去，摆弄着望远镜也瞧了一会，摇了摇头:“要我说，咱们应该派人和儋州县衙联系，客气一点，直接雇条船得了！”
“雇条船！？老大，你是不知道‘坚壁清野’四个字咋写么……”王华琪苦笑，“前一阵我跟侦察队调查洋浦半岛。好家伙，还雇人……大小村镇全部跑得空无一人，拍部《寂静岭》都没问题。人家拿你当海贼当妖孽，你去买船……不让人浇一头大粪才怪！”，话音未落，船舱里传来噗嗤噗嗤几声笑。
“那咱们就这么慢吞吞地向临高前进啊？”吴桅对漫长又无聊的海上旅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简直都有跳海的冲动了。
“极速航行毁轮机……也耗油……慢慢跑吧。”渔2轮船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渔民，对没有什么精神娱乐项目的海上旅程早已习惯了。他坐在舷窗边，手里拿着望远镜，嘴里还哼哼着曲子，就是不怎么在调上。哼了一会，他自言自语着举起望远镜一阵装模作样地观察，露出了微笑，“快到邻昌礁啦！过了邻昌礁就是新盈镇，我老家就是那里……就要看到四百年前的老家了。”
“哎，对了！穿越说明书里，百图村是不是就是新盈镇啊？”王华琪突然想起了什么。
“百图村是虚构的吧？不过按照牛大公布的地图，似乎就是在这个方位。”吴桅对着海图看了看，敲了敲一处骤然折向北边的海岸线，“咱们可以靠得距离海岸再近一些，临高西侧海岸线很曲折，有不少小港湾，极有可能有造船厂！”
“老大，你那是现代海图，这个大渝真不一定。”
“那不更得贴上去看看了？”吴桅耸耸肩，“反正咱们带着自动步枪还有两挺轻机枪，真遇到大渝皇军——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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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甲板上，两尊威风凛凛昂着头的双联装机枪，这艘其貌不扬的渔轮竟然有了一种黄水战列舰的王霸之气。可不就是王者么？现在可是17世纪啊！没有什么船能够逃脱21世纪渔轮航海雷达的眼睛，也没有什么船不是一发穿甲燃烧弹打不了的，如果有就让它体会一下500米的距离上两尊四管大杀器交织出的超过600发/分钟的正义洗礼。为什么是500米呢？因为这个时期风帆战舰的齐射距离通常都在500米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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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改装完毕后的渔2轮依旧引起了一股小骚动，大家争先恐后地要给它起个新名字。有给它起名“雪风”的，立刻因为太过祥瑞被大家喷的狗血淋头。有想叫它“曙光”的，立刻被大家怀疑此人对穿越者图谋不轨，因为曙光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阿芙乐尔。还有要叫它什么“辽宁”、“山东”、“南昌”的……大家又觉得把这些名字浪费在一艘区区数百吨的小舢板上似乎太烧包了……所以直到渔2轮披挂出航，这场命名大战依旧战况正酣，渔2轮也暂时保留着原名。
吴桅站在桅杆下面的指挥台上，他喜欢这个地方，因为从这个角度望下去，舰艏格外的锋利和帅气。海风迎面而来，耳边是海鸥的鸣叫和发动机的轰鸣，遥望海天一色上漂浮的白云和绸带般的海岸线，人怎能不心潮澎湃。作为“渔2轮改装攻关小组”的组长，这次吴桅带着他的小伙伴们亲自给渔2轮压阵，一来检验改装成果，二来……大家有充足的而且足够正义的借口逃避劳动。
随着洋浦港基建工作的全面铺开，有条件的上机器，没条件的上锄镐锹，总之是除了老弱病残没有清闲的。所以，大家干脆逃出来见证穿越者第一艘“战舰”的诞生，头顶蓝天脚踏海浪，岂不快哉！不过严格来说，这个“诞生”可是水的很。渔2轮本身就是武装渔轮，武器基座大都是现成的，只是后甲板额外增加的一个战位费了点功夫，安装的武器更是现成货，因此只能说是用库存攒出来的，远不是“造”出来的。而之所以这么着急搞一艘战舰，原因无他——船不够，特别是小船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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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军事委员会和工农能源委员会开了几次会，权衡利弊之后，董事会决定把捕鱼能力更差的渔2轮彻底改装为一艘作战舰只，前往临高方向，沿海岸线调查造船厂和渔船的痕迹，董事会打算补充以临高拖风为代表的的小型风帆船只，替代两艘渔轮来做杂活以节省珍贵的柴油。
“临高拖风是一种轻盈快速的单桅桨帆船，从十几吨到数十吨不等，大家经常津津乐道的穿越说明书小说里就提到过这种渔船。这类船只大都悬挂类似于三角帆的硬帆，可灵活转换帆向从而利用八面来风，因此轻盈、快速、灵活，非常适合近岸航行。”
“实际上1965年以前，海南沿海各地建造的渔船都以这类拖网渔船为主，比如临高拖风、陵水拖风、文昌拖风、琼山拖风等。而这其中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临高！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沿临高海岸寻找造船厂，不过暂时不需要占领，但是你们必须确定他们的准确方位，为我们的后续行动提供情报支援！”
吴桅回忆着出发前，赵勇给大家做动员时的语重心长，不禁有些好笑——儋州湾里被堵住了一大堆的船，倒是赶紧跟人家联络联络感情为我所用啊？非得跑这一大趟？这就不浪费油料了？不过一想到如此以来就可以绝对正确地逃避劳动，他马上又盛赞起领导英明。现在到底是哪年？到目前来说也没个定数，董事会鸵鸟似的把d日列作1627年1月1日，但目前来看……肯定不是。登陆点叫义伦而不是儋州，而现在要前往的地方叫富罗而不是临高。情报资料委员会随手一查，直接吓得打嗝，这是元代以前的地名……但是这个大渝，却又是顶替大明取代元朝的朝代……这还真是返璞归宗啊！
不过有一样，大家不需要情报资料委员会也可以确认——现在同样也是小冰河期！d日后不过十来天的功夫，这冷空气就前仆后继地，一波接一波地跨过狭窄的琼州海峡，来到穿越者的头顶。就像现在，海风呼呼地从东北方向迎面扑来，再加上海上的湿气，让人从里到外都感觉十分不爽。
吴桅长在内蒙古高原，工作也在北方，前女友也是一个北方女孩，自小他更习惯大风大雪式的物理攻击，对南方阴柔的魔法攻击显然很不适应。再瞧瞧正在甲板上摆弄大杀器的攻关小组成员……也都给冻得佝偻着脖子，一股猥琐样。
“这特么可是热带！”吴桅在心里怒吼着，如此的“热带”实在是超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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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啦！这么一艘自己会跑的铁船，别说渔船，连鸟都给吓跑了！”吴桅手欠欠地一拍王华琪的屁股，换来撂了一橛子，正踢在传说中的“卞庆的痛处”，给吴桅疼得龇牙咧嘴。
“老赵不是说要记录造船厂的位置么……我这不在观察。”王华琪直起身，扶着后腰扭了扭，担心自己回去了非腰椎间盘突出不可，“讲真，没什么发现……这段海岸不像是有船厂的样子，连村子都没有。”
吴桅走上去，摆弄着望远镜也瞧了一会，摇了摇头:“要我说，咱们应该派人和儋州县衙联系，客气一点，直接雇条船得了！”
“雇条船！？老大，你是不知道‘坚壁清野’四个字咋写么……”王华琪苦笑，“前一阵我跟侦察队调查洋浦半岛。好家伙，还雇人……大小村镇全部跑得空无一人，拍部《寂静岭》都没问题。人家拿你当海贼当妖孽，你去买船……不让人浇一头大粪才怪！”，话音未落，船舱里传来噗嗤噗嗤几声笑。
“那咱们就这么慢吞吞地向临高前进啊？”吴桅对漫长又无聊的海上旅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简直都有跳海的冲动了。
“极速航行毁轮机……也耗油……慢慢跑吧。”渔2轮船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渔民，对没有什么精神娱乐项目的海上旅程早已习惯了。他坐在舷窗边，手里拿着望远镜，嘴里还哼哼着曲子，就是不怎么在调上。哼了一会，他自言自语着举起望远镜一阵装模作样地观察，露出了微笑，“快到邻昌礁啦！过了邻昌礁就是新盈镇，我老家就是那里……就要看到四百年前的老家了。”
“哎，对了！穿越说明书里，百图村是不是就是新盈镇啊？”王华琪突然想起了什么。
“百图村是虚构的吧？不过按照牛大公布的地图，似乎就是在这个方位。”吴桅对着海图看了看，敲了敲一处骤然折向北边的海岸线，“咱们可以靠得距离海岸再近一些，临高西侧海岸线很曲折，有不少小港湾，极有可能有造船厂！”
“老大，你那是现代海图，这个大渝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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