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抉择
赵正君离开之后，朱光正继续去干他的活儿，当时他没多想什么。
只是干完活，等到了晚上，在当地宾馆过夜，一个人躺在狭小安静的宾馆，面对着漆黑如墨的天花板，他的脑海里头，不由自主浮现出赵正君那失落而去的背影。
赵正君是可恨的，但也是可怜的。
朱光正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单单是嫉恶如仇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想要为他那死去的女儿报仇。
只可惜这步子迈大了，如今扯到了蛋，摔了一个大跟斗。
又想到，如果仅仅是帮他把葡京集团的资料交给天河反诈中心，其实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葡京和张法明之间没什么利益纠葛，而张法明和新上任反诈中心负责人是朋友。
反诈中心也是需要做业绩的，他们不去打张法明，那就得去打别的诈骗分子。
而葡京集团，坐落在海外东南亚某处，和反诈中心没有利益纠葛，若是真有机会，他们应该会去动刀子。
如此一想，朱光正就心软了。
决定还是去帮赵正君一次。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主动去教育路12巷3号，去找赵正君。
教育路12巷3号，是一个破旧的小平楼，朱光正来到的时候，赵正君正坐在客厅里面的破旧沙发上，看着电视发着呆，就像是一具行将就木的尸体那样，没多少动静。
朱光正敲了好一会儿门，他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谁啊？”
“我，朱光正。”
赵正君听到这声音，这才一怔，然后如死鱼般暗淡无光的双眼，突然就燃烧出了火苗。
他立即面露喜色，连忙站了起来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朱光正那一张熟悉的面孔。
朱光正和他开门见山：
“你将资料给我，我把资料带回去给天河反诈中心，至于他们会不会按照你给的线索去进行深入调查，那可就不是我能够左右的，毕竟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线人。”
赵正君听了这话，满怀感激，忙说道：
“太谢谢你了！”
“朱光正，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有情有意的一个人之一！”
朱光正呵呵干笑一下，不耐烦道：
“那些虚假的废话就少说几句吧，我拿了东西就走。”
“好好，”赵正君连忙回屋里去，在一个破旧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大包封装得很好的包裹来，“这些就是我这近一年来收集的，关于葡京集团的犯罪证据。”
朱光正又是干笑一下：“收集到犯罪证据又什么用？”
“最主要是要知道人家的老巢在哪里。”
赵正君就说：“我假扮一个代理下线，和葡京的二级经理进行了接触，关于老巢的事，还没最终定论，但是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这资料里面有说，你可以打开看看。”
朱光正半信半疑，连忙打开来看。
果然里面有葡京集团二级经理的资料，他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赵正君被革职这将近一年时间里头，竟然调查出了这么多东西来。
只是他却也好奇：
“怎么你在职的时候，连条毛都摸不出来，一被革职了，就能找到这么多线索？”
赵正君面露复杂地笑了一下，说：
“这里面用了不少非法手段，以前在职的时候，很多手段不能用，受到太多的桎梏，自然举步维艰，现在无官一身轻，无所顾忌，效率自然就会高许多。”
朱光正揶揄一句：“说得你以前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样。”
“成吧，这些我拿走了。”
“随时保持联系，若是还有其他资料，可以直接发给我微信。”
“好好，谢谢你。”赵正君感激地将朱光正送出门口。
朱光正出门走到大街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抽了一大口，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资料包，不由叹气一声，喃喃自语，骂了自己一句：
“朱光正你特么真是脑抽，这事儿你完全可以不理，怎么就这么多管闲事？”
不过这闲事他现在已经接手了，那就必须管下去。
现在让他头大的问题是，怎么将这些资料交给反诈中心，而且尽可能让他们愿意去处理这事儿。
朱光正虽然没去接触过新的反诈中心负责人，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还不清楚，但是就他和张法明交好这一件事，就能看出些端倪，这人估计是个老油条，事儿不怼到他脸上，不到非做不可的时候，他可能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
当然，朱光正这想法有些武断，也有些想当然。
但是他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也算是给自己一些心理准备，以免到时候落差太大。
又过了几天，朱光正带着的团队，在这小县城里头，已经扫过了一遍所有五金店，算是撒下了网，需要等个把星期之后，才能来收网。
于是就带着团队，回往羊城。
回到羊城之后，他就去找张法明，他没有直接道明来意，而是问道：
“张哥，新上任的反诈中心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张法明一愣，“问这个干嘛？”
朱光正呵呵笑道：“我只是好奇，我以前也算是个他们手底下的线人，可是自从赵正君落马之后，就一直把我扔一边不管，搞得我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张法明笑笑：
“他叫苏柳士，这人是一个老油条，怕麻烦，怕犯错，估计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你给忘记了。”
“话说回来，你突然问这事儿，是不是想倒回去做卧底？”
朱光正连忙摆手，说：“张哥您误会了！”
“我就算是回老家做农民耕田，也不会再去做卧底了，那活儿真特么遭罪，不是人干的！”
“如今我跟着张哥您混，风生水起的，活得很滋润，又怎么可能去受苦？”
“只是一时间好奇，这才问起而已。”
张法明呵呵一笑，这时说道：
“要是你愿意倒回去做卧底，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好事。”
“哦？是吗？”
张法明就说：
“最近苏柳士的压力很大，上头下了硬指标，要他在年底前完成这些指标，要是完不成，他可能会被调去虚职。”
“我看他最近的行为有些怪异，真担心他为了完成指标，病急乱投医，把刀子对准我心口。”
此话一出，朱光正咯噔一声，不由面露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是正常的。
毕竟苏柳士和张法明，只不过是因为利益走在一起，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为了各自的利益，随时都可能翻脸。
不过，与此同时，朱光正却也看到了一个契机。
一个打掉葡京集团，而且让各方面都皆大欢喜的契机。
他就忙说：
“张哥，那您为何不帮苏柳士一把？如此一来，既能给他个顺水人情，又能确保自身安然无恙。”
张法明却叹气一笑：
“呵呵，我何尝不想这样？”
“只是你离开那半年，我早就利用他这只大手，把稍微有点威胁的竞争对手都干掉了，如今这条道上，要么是我的人，要么是他的人，如何给他做业绩？”
此话一出，朱光正心中更加惊讶。
完全没想到，水竟然这么深，竟然还有如此内幕。
然后连忙说道：
“若是您能给他提供葡京集团的内部线索呢？”
此话一出，张法明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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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如果仅仅是帮他把葡京集团的资料交给天河反诈中心，其实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葡京和张法明之间没什么利益纠葛，而张法明和新上任反诈中心负责人是朋友。
反诈中心也是需要做业绩的，他们不去打张法明，那就得去打别的诈骗分子。
而葡京集团，坐落在海外东南亚某处，和反诈中心没有利益纠葛，若是真有机会，他们应该会去动刀子。
如此一想，朱光正就心软了。
决定还是去帮赵正君一次。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主动去教育路12巷3号，去找赵正君。
教育路12巷3号，是一个破旧的小平楼，朱光正来到的时候，赵正君正坐在客厅里面的破旧沙发上，看着电视发着呆，就像是一具行将就木的尸体那样，没多少动静。
朱光正敲了好一会儿门，他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谁啊？”
“我，朱光正。”
赵正君听到这声音，这才一怔，然后如死鱼般暗淡无光的双眼，突然就燃烧出了火苗。
他立即面露喜色，连忙站了起来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朱光正那一张熟悉的面孔。
朱光正和他开门见山：
“你将资料给我，我把资料带回去给天河反诈中心，至于他们会不会按照你给的线索去进行深入调查，那可就不是我能够左右的，毕竟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线人。”
赵正君听了这话，满怀感激，忙说道：
“太谢谢你了！”
“朱光正，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有情有意的一个人之一！”
朱光正呵呵干笑一下，不耐烦道：
“那些虚假的废话就少说几句吧，我拿了东西就走。”
“好好，”赵正君连忙回屋里去，在一个破旧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大包封装得很好的包裹来，“这些就是我这近一年来收集的，关于葡京集团的犯罪证据。”
朱光正又是干笑一下：“收集到犯罪证据又什么用？”
“最主要是要知道人家的老巢在哪里。”
赵正君就说：“我假扮一个代理下线，和葡京的二级经理进行了接触，关于老巢的事，还没最终定论，但是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这资料里面有说，你可以打开看看。”
朱光正半信半疑，连忙打开来看。
果然里面有葡京集团二级经理的资料，他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赵正君被革职这将近一年时间里头，竟然调查出了这么多东西来。
只是他却也好奇：
“怎么你在职的时候，连条毛都摸不出来，一被革职了，就能找到这么多线索？”
赵正君面露复杂地笑了一下，说：
“这里面用了不少非法手段，以前在职的时候，很多手段不能用，受到太多的桎梏，自然举步维艰，现在无官一身轻，无所顾忌，效率自然就会高许多。”
朱光正揶揄一句：“说得你以前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样。”
“成吧，这些我拿走了。”
“随时保持联系，若是还有其他资料，可以直接发给我微信。”
“好好，谢谢你。”赵正君感激地将朱光正送出门口。
朱光正出门走到大街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抽了一大口，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资料包，不由叹气一声，喃喃自语，骂了自己一句：
“朱光正你特么真是脑抽，这事儿你完全可以不理，怎么就这么多管闲事？”
不过这闲事他现在已经接手了，那就必须管下去。
现在让他头大的问题是，怎么将这些资料交给反诈中心，而且尽可能让他们愿意去处理这事儿。
朱光正虽然没去接触过新的反诈中心负责人，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还不清楚，但是就他和张法明交好这一件事，就能看出些端倪，这人估计是个老油条，事儿不怼到他脸上，不到非做不可的时候，他可能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
当然，朱光正这想法有些武断，也有些想当然。
但是他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也算是给自己一些心理准备，以免到时候落差太大。
又过了几天，朱光正带着的团队，在这小县城里头，已经扫过了一遍所有五金店，算是撒下了网，需要等个把星期之后，才能来收网。
于是就带着团队，回往羊城。
回到羊城之后，他就去找张法明，他没有直接道明来意，而是问道：
“张哥，新上任的反诈中心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张法明一愣，“问这个干嘛？”
朱光正呵呵笑道：“我只是好奇，我以前也算是个他们手底下的线人，可是自从赵正君落马之后，就一直把我扔一边不管，搞得我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张法明笑笑：
“他叫苏柳士，这人是一个老油条，怕麻烦，怕犯错，估计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你给忘记了。”
“话说回来，你突然问这事儿，是不是想倒回去做卧底？”
朱光正连忙摆手，说：“张哥您误会了！”
“我就算是回老家做农民耕田，也不会再去做卧底了，那活儿真特么遭罪，不是人干的！”
“如今我跟着张哥您混，风生水起的，活得很滋润，又怎么可能去受苦？”
“只是一时间好奇，这才问起而已。”
张法明呵呵一笑，这时说道：
“要是你愿意倒回去做卧底，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好事。”
“哦？是吗？”
张法明就说：
“最近苏柳士的压力很大，上头下了硬指标，要他在年底前完成这些指标，要是完不成，他可能会被调去虚职。”
“我看他最近的行为有些怪异，真担心他为了完成指标，病急乱投医，把刀子对准我心口。”
此话一出，朱光正咯噔一声，不由面露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是正常的。
毕竟苏柳士和张法明，只不过是因为利益走在一起，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为了各自的利益，随时都可能翻脸。
不过，与此同时，朱光正却也看到了一个契机。
一个打掉葡京集团，而且让各方面都皆大欢喜的契机。
他就忙说：
“张哥，那您为何不帮苏柳士一把？如此一来，既能给他个顺水人情，又能确保自身安然无恙。”
张法明却叹气一笑：
“呵呵，我何尝不想这样？”
“只是你离开那半年，我早就利用他这只大手，把稍微有点威胁的竞争对手都干掉了，如今这条道上，要么是我的人，要么是他的人，如何给他做业绩？”
此话一出，朱光正心中更加惊讶。
完全没想到，水竟然这么深，竟然还有如此内幕。
然后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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