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叮咚——
微信响起提示音。
通讯录右上角出现一个红色数字，是新发来的好友请求，备注陈瑶。
宁烊点了同意。
很快陈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姜破呢？
-不知道
-那今天你一个人送婷婷回家吗？会不会不顺路啊？
-没事
顺不顺路反正都送了好几天了。
也不在乎这最后一次。
陈瑶似乎有点犹豫，隔了好久都没有继续回信息。
她不知道宁烊家住哪，但每次她都能看见他和姜破一起等在站台，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跟着罗雨婷上车，保持在一个安全而不会让人感到不愉快的距离。
她想不出宁烊为什么答应帮忙，毕竟他刚转校过来，和班里其他人都不熟悉，和罗雨婷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除了姜破，好像也找不到第二个原因了。
但偏偏今天姜破不在。
她好意思麻烦姜破，却不太好意思麻烦宁烊。
-好吧，那谢谢你啦，改天我请你们俩喝奶茶！
“……”宁烊眉头一跳，看到奶茶两个字就不由自主地回味起那天那杯超甜的珍珠奶茶，连忙婉拒了她。
其实一个人送和两个人送并没有什么区别。
路线他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了，按部就班完成任务而已。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身边没了一个叽叽喳喳的话痨，有点异常安静。
车厢内开始播报下一个站点，宁烊耳机里的音乐被盖了几秒。
抬头的时候，忽然见罗雨婷身影动了动。
宁烊一愣，再穿过中间半个车厢的人流仔细看过去的时候，真的见她开始缓缓向车门移动。
怎么回事？
宁烊皱了皱眉，下一站才到小南门，离绿城兰园还有很远，罗雨婷现在下车要去干什么？
他目光紧随着她。
一边下意识在微信找到最近联系人，想发个消息给陈瑶。
但当他打开聊天框，看到上面那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微微空白了一秒。
宁烊有个小习惯，他手机里通常不会留任何消息。
不管是短信还是微信，基本看过就删。
刚才陈瑶那条就已经被他左划删除了，整个联系人界面有且只有一条，是一个叫Jump的。
消息记录还显示在五点半，只有短短两个字：在哪。
放学那会儿他着急找人，发了微信那边却没有回，后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没有立刻顺手划掉。
宁烊看着聊天界面抿了下唇，一直等到播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提示车子即将到站。
他才恍然回神，将情况简单概述了一下发给姜破。
发送出去后，宁烊就摘了耳机，把手机放进口袋，拨开人群，跟着罗雨婷从后门下了车。
小南门附近大都是年代久远的居民楼，因为前几年政府搞拆迁，很多条件好的都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其实这里有好几家在年轻人口中流传盛广的酒吧，藏在老旧的灰墙白瓦下。
除此以外，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来这跑一趟。
往前一段是上坡路，两旁地势较低的门面里亮着零星几点灯火。门口招牌陈旧得几乎看不出字，只能隐约认出“理发”、“五金店”、“足浴刮痧”等字样。
与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走在这条路上的罗雨婷颇有些格格不入。
而她确实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连后面有个人跟着她都一无所知。
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踟躇着往前走。
入秋后白天时间较短，不过六点多天色已经隐隐暗了下来。
幸好这片虽然破旧，却不至于破到连路灯都亮不起的地步。昏黄的光线从头顶罩下，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罗雨婷站在灯下，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宁烊就看见她犹豫几秒，走进了右边一个阴暗的巷子。
宁烊：“……”
这姑娘是不是知道他跟着，所以故意耍他呢？
他站在巷子口，身后是明亮的灯光，身前是绵延而去的黑暗，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有问题。
揽下这活的人是姜破，要当英雄的人也是姜破。
他在这干什么呢？
宁烊打开手机，屏幕亮起，微信依然一片安静。他翻过手机，借着余光往巷子里照了照，目测可容两人通行。
脏倒不是很脏，就是迎面一股霉味。
罗雨婷那种柔柔弱弱的女生来这种地方居然不害怕？
宁烊关了手机，沿巷子侧边走进去。五分钟后，前面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他动作一顿，也跟着停了下来。
呼吸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响。
不知过了过久，宁烊感觉身后有人接近。但他没有立刻回头。因为前方岔道口，也慢悠悠走出两个人。
皮衣男抬了抬下巴：“就他？”
“对，开哥，就是他！”旁边一个胖子回答。
宁烊面不改色看着他们，前后路都被堵，他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
“小子，胆儿挺大啊，跟一路了吧？”开哥嘲讽道，“不怕遇到什么危险？”
“罗雨婷呢？”宁烊问。“哟，你自己死到临头了还管别人呢？”胖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从上礼拜开始，你说你小子老跟着人姑娘干什么呢？哥几个都看不下去了。”
这话被他一说，倒是宁烊成了那个图谋不轨的人。
“她人呢？”宁烊继续问道。
“他妈的还真是个死心眼的小子！”
胖子作势要过来动手，被开哥伸手拦住，嗤道：“他想见，就让他见见呗。”
胖子意会，手一招，后面就有一个男人抓着罗雨婷的手臂走过来。
她双眼已经哭红了，肿得不成样子，除此以外，身上衣服没脏头发没乱，还算完好无损。
宁烊的脸在阴影下显出几分冷沉：“你们想怎么样？”
开哥牵起嘴角笑了一声：“小朋友，我们也不想怎么样，就是你想对我女朋友出手，是不是得问过我一下，嗯？”
宁烊：“……”
五味杂陈。
要不是罗雨婷哭得太真实，宁烊都怀疑巷子某个角落是不是架了台摄像机。
开哥问：“怎么哑巴了？刚刚不是还挺牛逼的？”
宁烊：“……”
不好意思，没拿到剧本，不知道接下去该接哪句台词。
“开哥，你问他那么多干什么，他和那个天天盯嫂子的梢，肯定没安好心！”胖子在一旁煽风点火，“我先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说着，他冲宁烊后面几个男的使了使眼色。
巷子两旁一面靠楼一面是围墙。
现在正是吃完饭的时间，临近的房子还住着几家散户，从窗户里透出几丝昏黄的灯光，勉强可以看清脚下的道路。
胖子松了松手腕筋骨，发出咔咔的骨节脆响声，慢慢朝宁烊走过去——这个动作其实没什么实际用途，但可以稍微震慑一下比自己还弱的对手。
一瞬间，筒子楼里，炒菜声、哄孩子声、争辩声和犬吠声，仿佛加了扩音器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融进了这条逼仄狭小的巷子。
宁烊贴着裤子的口袋传来不合时宜的震动。
与此同时，身前的胖子高高扬起了手：
“小兔崽子，下次记住别他妈乱……嗷——！”
他未说完的话卡在嘴边，往前佝偻着腰呛出一声哀嚎。
开哥陡然一惊，刚才看着还挺清秀文弱的少年突然动了，随着胖子应声倒下，后面两个试图来绞他双手的男人也被狠狠踢翻在地。
“操！”开哥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二话没说从后腰拿出一根甩棍，照着宁烊后脑抽过去，“找死！”
“小心——”
眼见宁烊还背对着开哥没有防备，罗雨婷惊恐地叫出了声。
宁烊反应迅速地转身抵挡，甩棍携尖啸的厉风重重挥下，啪的一声抽在宁烊手臂上。
虽然校服外套是长袖，但这么狠狠抽下来，还是连皮带肉都像过电似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嘶，真他妈痛！
宁烊心里闷哼一声，手反向一抓，把试图收回甩棍再来第二次攻击的开哥拽得踉跄一下，重心猛地往前偏移。
接下来的一幕几乎可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宁烊右手往前迅速推顶，右脚往后绊扫，开哥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人已经像落叶似的摔在地上。
唯一的区别是，叶子落在地上没有声音，而一个成年男人则是“砰！”的一记重响！
“我……操……”
开哥龇牙咧嘴刚往外挤出两个字儿，肋部就被膝盖撞得一阵痉挛，呕的一声，趴在地上开始往外吐酸水。
太不经打了。
宁烊冷漠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眼看见罗雨婷目瞪口呆的表情，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于无形中装了一次逼。
……突然有点理解姜破装逼时的心情了。
神清气爽。
短短几分钟，现场只剩一个男人还好端端站着。
他垂首看了看自己还放在罗雨婷肩上的手，又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倒地“阵亡”的队友，腿肚子不禁一颤：“......”
“麻子！叫人！”
开哥用仅存的一丝力气冲他吼道。
麻子反应过来，骤然想起什么，立刻拿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还没完呢！
他们另一拨兄弟堵在巷子出入口，只要打了这个电话，到时候这小子只能是死路一条！
......然而没有任何防备，旁边伸来一只手，把他的手机打飞出去，吧唧一下砸在墙壁上。
麻子愣了愣，顿时怒不可遏，伸手就去抓罗雨婷的头发：“靠！别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
罗雨婷闭上眼尖叫。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宁烊扣住麻子的手腕，往外重重一拧，整个巷子就只能听到他惨烈的呼叫了。
“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宁烊捡起手机，挂断刚刚接通的电话，面容冷静。
“啊！那、那怎么办啊？”
“报警。”宁烊说。
“......不行，不能报警......”罗雨婷浑身都颤抖起来，语气哀求地说。
宁烊：“......”
附近有窗户开合的声音，光影在屋内晃动一下，随即消失于无。
筒子楼后面这片巷子是大部分无业青年的聚集地，时有打架斗殴的事件发生，住在这里的人大约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人出来阻拦。
但即便如此，继续待在这里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他抿着唇沉默几秒，脑中忽然一个激灵，想起刚才口袋里的那阵异动。
翻出手机一看，果然见上面有几条未读微信，全部来自一个人。
而最后一条的内容是：
-Jump：英雄，哥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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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两旁一面靠楼一面是围墙。
现在正是吃完饭的时间，临近的房子还住着几家散户，从窗户里透出几丝昏黄的灯光，勉强可以看清脚下的道路。
胖子松了松手腕筋骨，发出咔咔的骨节脆响声，慢慢朝宁烊走过去——这个动作其实没什么实际用途，但可以稍微震慑一下比自己还弱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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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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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反应过来，骤然想起什么，立刻拿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还没完呢！
他们另一拨兄弟堵在巷子出入口，只要打了这个电话，到时候这小子只能是死路一条！
......然而没有任何防备，旁边伸来一只手，把他的手机打飞出去，吧唧一下砸在墙壁上。
麻子愣了愣，顿时怒不可遏，伸手就去抓罗雨婷的头发：“靠！别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
罗雨婷闭上眼尖叫。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宁烊扣住麻子的手腕，往外重重一拧，整个巷子就只能听到他惨烈的呼叫了。
“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宁烊捡起手机，挂断刚刚接通的电话，面容冷静。
“啊！那、那怎么办啊？”
“报警。”宁烊说。
“......不行，不能报警......”罗雨婷浑身都颤抖起来，语气哀求地说。
宁烊：“......”
附近有窗户开合的声音，光影在屋内晃动一下，随即消失于无。
筒子楼后面这片巷子是大部分无业青年的聚集地，时有打架斗殴的事件发生，住在这里的人大约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人出来阻拦。
但即便如此，继续待在这里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他抿着唇沉默几秒，脑中忽然一个激灵，想起刚才口袋里的那阵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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