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纵情 殿下不能委屈自己。_鬓边待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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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纵情 殿下不能委屈自己。

  正月初一那天的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深深照进屋子,爬上海棠红豆双绣立屏,映得屏风上的红豆莹莹欲落,海棠颤颤舒展。

  裴望初背对着屏风敛衣而立,姿秀神逸,如一尊雕细琢的玉摆件。

  识玉带着端水盆的婢女沿垂廊走过来,婢女垂首不敢乱看,识玉悄悄指了指屏风后,无声地询问他现

  裴望初接过婢女手中的铜盆和棉帕,“交给我吧。”

  识玉了然,默默带着婢女退出了上房。

  裴望初将棉帕搭

  “殿下,水来了。”

  谢及音正歪

  仍有几分哑意,却不是纵情欢愉后的惫懒,而是戛然而止的空泛。

  可这怪不了别人,刚刚是她临而生怯,推开了他。

  裴望初端着水盆和帕子,垂目走到茶榻旁。和谢及音相比,他已神态如常,气定神闲地将帕子浸水拧干,态度柔顺地朝谢及音伸出手,“要我帮您擦拭,还是您自己来”

  那覆着帕子的手骨节分明,如白玉雕琢,谢及音的目光落

  刚刚就是这只手,自她颈间抚下,一路挑开她的裙带,掌心抚过之处,生出酥痒与灼热,勾起她身体里隐秘的渴望。

  衣衫层层剥落,身体贴得更近,清冽如竹上雪、濯濯如柳间云的气息笼住她,营造出一方诱人沉溺的梦境,诱哄她放松戒备,交予身上人。

  细碎的吻落

  那时她有一瞬间的思绪迷茫,直到裴望初屈指侵入她最隐秘的地方,谢及音攀着他的十指拢,眉心深深蹙起。

  “抱歉我轻一些。”

  本就温柔的动作更加轻缓,然而那陌生的触感还是让谢及音十分紧张,她先是扶住檀木茶案的边缘,忍了又忍,最后仍将裴望初推开,扯过外袍披

  内室静悄悄的,后窗外,有两只喜鹊

  裴望初怔忡片刻,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情愿,默默背过身去,捡起落

  谢及音听见他穿衣整冠的声音,玉带扣上时

  “殿下若是不想见我,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的声音依然清润和煦,如春风轻拂,谢及音心头微微一动,“等等。”

  裴望初的脚步

  “我想洗脸能帮我打盆热水来吗”

  裴望初

  说来有些荒诞,她与崔缙尚未圆房,对某些事,她只听年长女官教导过几句,事实上一点经验都没有。

  她心中迷茫,忐忑,不知该怎样配合一个男人,是会疼还是

  倘她一无所知这件事被裴望初

  谢及音不希望他这样想,不想让他临走之前还要可怜她一把,也不想毫无准备、如此仓促地成事。

  屏风外响起轻叩声,裴望初端着铜盆走进来,将湿热的帕子呈上。他动作从容,神情平和如旧,看不出气恼与扫兴,仿佛他们刚刚并未险些成事,而只是寻常对坐品茶清谈。

  谢及音心虚之余不免有些好奇,想试探他是否真的如面上这般平静,毫无芥蒂。她没有接那帕子,而是将手腕伸到他面前,示意他帮她擦拭。

  裴望初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将帕子覆上她的手背,细细擦过她的手掌与每一根指缝,又沿着她的手腕直到肘弯,最后帮她放下袖子,仔细理平衣上的褶皱。

  裴望初将棉帕重新洗了一遍,问谢及音“要我为您擦脸吗”

  谢及音仰面望着他,疑惑压过了尴尬,问道“刚刚我出尔反尔,败了你的兴致,七郎难道不生气吗”

  柔软的帕子覆

  情之所至,两心相悦

  谢及音心头微微一颤,似春风吹皱,荡起层层涟漪。

  脸上变得湿润清爽,裴望初走到妆台前,取了一指润肤的花膏,

  清淡的兰香

  一个守礼的君子,应当不会越过男女之防,为一个初见的女子绾

  裴望初垂目一笑,目光落

  他启唇道“这世上不止有一种君子,亦不止一种君子之道,且其道

  谢及音思忖道“七郎言外之意,你心中是磊落的”

  “万事难求全,予亦不敢狂言,”裴望初道,“只论待殿下的心,不忍失其贞。”

  字字如珠玑落

  裴望初要将水盆端出去,谢及音却拽住了他的袖子,将他牵至面前,令他俯身。

  谢及音的目光划过他的眉间,一双含情似笑微阖的凤眼,挺秀的鼻梁,薄抿的嘴唇。

  一副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濯君子貌,

  谢及音时而觉得该远离他,以持身周全,不致狼狈,时而又情不自禁被吸引,欲随心而动,但求今朝。

  她被这两种矛盾的心绪裹挟着,竟不知该如何待他才好。

  一时被蛊惑,她抬目轻声询问裴望初“我能吻你吗”

  裴望初目色一暗,低声道“殿下的心意,惜之若饴。”

  谢及音踞坐

  纵欲的吻是

  裴望初温顺地受着,不敢妄动,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无奈。

  一开始纵情寻乐,欲行鱼水之欢,是怜她满怀冰雪,爱她一腔柔情。水到渠成之际被拂开,裴望初只当她是情之未浓,意之未至,心中虽有失落,亦生出唐突佳人的愧疚与忐忑。

  如今她情意绵绵地缠上来,不掩心中的喜爱与怜惜,却又教他看不懂她了。

  她到底愿是不愿,爱是不爱,想是不想

  勘破世事二十载的裴望初难得感觉到了迷惑,红尘情愫如丝线,密织成一张解不开、理不顺的网,将他裹陷其间,任何理智与计策

  于是裴望初到底没忍住,反客为主地回拥住谢及音,两人倒

  茶案上搁凉的茉莉花茶震出涟漪,沉入盏底的茉莉花悠悠荡起,

  谢及音

  “对不起啊我”

  有些愧疚,但没憋住笑。

  谢及音并非有意捉弄他,只是裴望初总是一副温煦从容、万事不惊的样子,难得见他失态,惭愧之余不免有些好笑。

  裴望初没有反应,谢及音撑身凑过去,轻轻勾起他的小指,低声问“七郎,你生气了”

  裴望初叹息了一声,声线微哑“没有。”

  “那你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涂着蔻丹的指甲

  裴望初抓住她的手指,仍未睁眼,只幽幽道“我

  谢及音轻笑,“那我如何舍得”

  舍不得也罚过多回了,所幸只是皮肉之苦,捱过就结束,且还能惹她怜惜。不像如此这般,屡屡临门被人推开,情潮久息不止,烧得人几欲犯禁,又要被当作登徒子,又要被坏心嘲笑。

  “我不会因此事与您生气,您不愿交予我,是我修为不够。”

  裴望初挪开挡

  谢及音半晌不语,描着他襟上的鹤纹刺绣,染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敲

  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可他终究是要走的,潜龙

  “什么时辰了”

  裴望初望了一眼更漏,“已经申时末。”

  窗外的喜鹊闹声渐息,谢及音起身下榻,走到窗边推窗往外望,见那梧桐树上已垒成一团黑黢黢的枝窠。

  裴望初取来兔毛薄毯将她裹住,将放凉的茉莉花茶倒掉,拎起小炉上早已烧得冒气的铜壶,重新为她沏了一盏。

  谢及音捧着茶盏,突然问道“年下正是热闹的时候,你想出府走走吗”

  “去哪里”

  “嵩明寺,鹿邑观,飞虹塔或者去城郊跑马,哪里都可以。”

  这些地方都很热闹,又远离太成帝安插

  裴望初许久不言,谢及音静静等着,随着窗外天色渐暗,她心中生出一点隐秘的奢望。

  就

  不合时宜的念头被瞬间湮灭,谢及音合上茶盏,垂目笑了笑,“灯会啊,我也喜欢,那就上元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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