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_醉妆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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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原本是对于女皇的一番哄骗,却在每一字所出之后,深深的震撼了自己的心,綪染赶忙闭上眼睛,装作疲乏,可这一句话,却牢牢的埋入她的心底,只是说这话的人,已不再是她,而是她那艳美无双的允瑶……

  “你啊……就是太痴了,你让朕……如何是好……”女皇身体一震,像是想不到綪染会说的如此发自内心,又是这般的绝然,所以此时突然生出一番内疚,紧紧的裹住了女皇的心,竟让她有了短暂的窒息感。

  “只要陛下安康,那就是对綪儿最大的赏赐了。”像是感受到女皇的愧疚,綪染将两只手都握上女皇的手,嘴角扯出一丝满足的笑,让女皇几乎不忍直视。

  “朕……罢了,朕绝对不会做让綪儿伤心的事……”说完这句,女皇立即抽回了手,又很严厉的交代了照顾綪染的宫奴宫娥们,这才转身离开,说是管理国事去了,但,就是这个转身,到让綪染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綪染闭眼听着那越行越远的王步声,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也安下了心,同时生出了一种解脱之感……

  前来迎走綪染的软轿,很快就在1天之内准备好了,甚至还用上了女皇出游时的銮驾,所有扶抬綪染的宫娥们,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动作着,深怕弄痛了这位女皇眼前的红人,那后果,恐怕就会和那夜那个宫奴一般的下场。

  綪染冷眼看过身旁来来去去,这么多张阿谀奉承,惶恐不安的脸,原本深埋在心底的厌恶,又像挣脱了内心的束缚,盘旋而起,充斥着她的情绪,弄糟了她的心情,她知道,她成功了,成功的排斥掉女皇的不信任,也成功的为自己创造了日后的地位,事情更是如她曾经设想的那般发展着。

  在这皇宫之内,爱情是无法维持一切,更无法永久用容貌与身体栓住女皇的爱恋的,但忠诚与女皇的愧疚却不同,这些不论是自然发生,或者是精心安排的事情,将会一直一直,都印刻在女皇的心中,而日后,她可预见的,女皇身边的众叛亲离,她的地位,更加抬高,所有的未来,她将一手掌握,而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成为这个帝国里,女皇唯一依靠的人,唯一亲密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綪染此时的心,却并非喜悦,而是空的发慌……

  悄悄拉开銮驾的窗帘,綪染看向窗外,茫然的看过那一群群似来问候的朝臣同僚们,突然,綪染的目光集中到了一点,而后嘴角慢慢的勾起,也随之放下窗帘,往软榻上靠去……

  第六十章

  “大人,这是陛下吩咐送来的奏章。”寒秋跪在软榻旁,双手将装有奏章的檀木圆盘呈了上来,连头都不敢抬起。

  “是嘛,那么……就先看那些红皮的吧……”一般灼烟国的奏章都是金黄色的,只是近期女皇常常将红皮私密的奏章送到綪染这里,也算是表面上示以恩宠与信任,只是,这样的程度,还是没有达到綪染最终的要求,毕竟那些掌握身家性命的东西,她仍然摸不到边。

  “是……”因为綪染身体的不便,近期都是寒秋在一旁服侍,只是綪染除了开始时,实在不能动外,一般沐浴更衣,都不再让其他人插手。

  “之前,芝惠宫娥吩咐,请大人先过目这本。”将托盘放在矮桌上,寒秋从盘子里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交予綪染。

  “哦?想必是紧急之事吧……”綪染接过奏章,不大在意的打开,却在看到奏章的页眉时,露出一朵发自内心的笑花。

  “大人?”寒秋像是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笑容,忍不住抬起头轻呼道。

  “对于今年的科考,叔叔有放话嘛?”綪染苍白的指尖摸在这烫金的册子上,温柔的笑道。

  “恩……说是……不要点自家的人……”一下反应过来,寒秋立即埋下身,小声说道。

  “是嘛,其余的呢?这里面的人,我可一个……都不清楚啊……”綪染摸着奏章上的一个名字,淡淡的,却又慢悠悠的说道。

  “……”这次寒秋没再多话,老老实实的爬了下去,脸对着地面。

  “呵,那就来点将吧……”綪染伸手从矮桌上拿起一根沾满朱砂的毛笔,竟是看似随意的在奏章上勾了三个人名,而最后一个圈,更是恰巧的勾在了那个刚刚摸过的名字上,如此一来,四年一次的金殿科考,就在綪染这看似胡闹的举动下结束,并且诞生了殿上三甲……

  “大人……”眼看着綪染一本一本的拿过奏章批阅,寒秋考虑再三,还是低声唤了一声。

  “怎么了?”綪染眼皮未抬,好笑的看着奏章里,大肆批评边疆的刑天意,如何拥兵自重,如何不把女皇放在眼里,更是大有准备封地为王的意图。

  “逸君那边已经派了三波人来了。”寒秋又回道。

  “不是让你们回,说是我身子已然大好,不必后宫这些殿下们挂心嘛?”綪染用朱砂笔在那本满篇怒斥刑天意的奏章上,只签下两个字:已阅,便放至一旁,不再看了。

  “是,奴才们也正是回的,可是……来人似乎想亲眼见一见大人。”寒秋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这……可不太好啊,毕竟我虽为宠臣,可仍是女子,后宫之人约见……禁卫军还守在宫外吗?”綪染放下朱砂笔,伸手戏谑般抬起了寒秋的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

  寒秋的下巴突然被抬起,那微凉的体温,让他忍不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眉头也跟着动了一下,接着平静道:“陛下害怕那刺客再来伤害大人,所以并未撤走禁卫军。”

  “唔?是嘛……难怪了……”想起那夜,自己装作呓症,那怀了身孕的逸君,居然拿剑抵着自己的脖子,不过……也留下了他的玉佩,当然,不是他自愿的。

  “大人?”寒秋不明綪染的意思,只是感觉嘴唇上,被綪染来回抚摸着,渐渐的,开始发烫。

  “寒秋,你曾经说过,若是我想要你,你也会自愿献身的,是吧……”綪染侧过头,手有些无力的抚摸过寒秋的脖子,立即让寒秋这个未经人事的男子颤抖起来,唇……咬的更深了。

  “奴……奴才愿……”

  “大人,喝药的时间到了。”门口冒冒然出现一个身影,与寒秋一般的冷淡与稳重,却比寒秋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此时的出现,未免太合时机了……

  綪染垂下手腕,寒秋马上上前,将綪染的手放入被中,接着挪开床边的矮桌,这才让到一旁,准备去端药碗,但那人却直直走到床边自顾自的跪下,将药碗端到了綪染面前,然后道:“寒秋,大人的东西,还没收拾好,你去吧,这里有我。”

  寒秋听后,却不敢动,直到看到綪染微微颔首,才弯身告退,这时到是显得他的不凡,压住欲望之后,也就不慌不忙的出了卧房。綪染撇了眼那瘦弱的身影,又瞧了瞧正在为自己喂药的寒雨,隐去了笑容,一口一口饮下了那碗像是墨汁的苦药。

  “御医说,再过7天,大人就可以尝试下床走动了,伤口也开始结痂了,是好的征兆。”寒雨拿起喝空的药碗,放入身旁的托盘上,站起了身,准备告退。

  “寒雨,你我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所以再大的不快,也不能误了大事。”綪染忍着胸口的痛,喘了口气说道。

  寒雨面色如常,也是应着,却看不出异样,只是捏着碗边的拇指盖上,越发的白了。

  “你别嫌我啰嗦,毕竟……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了,起码不能死的没有价值,对吧。”綪染忽然抬起头,冲着寒雨,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可里面蕴含的意思,两人都明白的很。

  “大人洪福齐天,又有烟后殿下保着,自然会长命百岁的。”寒雨端着药碗,背对着綪染说道。

  “那可说不准,上次是真真实实的一剑,下一次……恐怕就会一碗上好的剧毒了……”綪染舔了舔苦涩的嘴唇,自嘲的笑道,整个人放松的陷入软被之中,与那正站着,且一时间浑身僵硬的女子相比,显得过于悠闲了。

  “大人,这话到是没有由来了,要是万一大人有个三长两短,烟后殿下也不会饶过奴才们的,还请大人保重身体,不要胡思乱想了。”寒雨说罢,又往门的方向缓走了几步。

  “寒雨,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有时候看似对你好的,不一定就是掏心掏肺的,可千万别一时冲动,骑虎难下啊……对了,帮我把窗户开一个小口,我闷了……”綪染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像是呓语。

  寒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窗口打开了窗户,这才转身离去,也不知之前那番话,她究竟听进去没有……

  啾啾,啾啾啾啾,那寒雨刚刚关上房门,就立刻有一只全身通白,只有头顶上有一缕青色卷毛的鸟儿跑了进来,状似迷路,又似对桌上那碟朱砂有兴趣,几步跳上矮桌,还啄了两口桌上的参茶,这才挥动翅膀,飞落在綪染的大床上。

  “青鸳,你说……为何这世上所有人都逃不开情,却又能在转眼间,为了别的利益,而抛弃所爱呢?哎……什么?你也不懂啊……是啊,我也不懂呢……”

  又像是梦语,几不可闻,可是,那原本飞进的鸟儿,又在綪染的呼吸平顺之后,展翅飞出了屋外,回到了自由的天空,也远离了那座寂寞的皇宫……

  “綪染来消息了!真是的,居然过了几个月,才给我们消息,她当真以为我们能等嘛?就算我们等的了,她相公可是会急得,真不知道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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