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殿考（中）
姬赢知道郝大为出题犯难，不知有没有好好准备，知道两老家伙互相爱较劲，且随他们吧，便允了此事。
得姬赢示意，殿考开始，兄弟三人坐在殿中央，面前是父皇，左右是百官，气氛说压抑还是有些的。
只听郝大为开始出题道：“老臣一生戎马，今已半百。回头观望一生，感叹非非，如此便请三位殿下取老臣之意，作诗词一首。诸多不限，唯限时一刻。
一刻后三兄弟皆将诗赋写于宣纸上，由内侍收取传阅百官，殿中群臣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碧落汤水香气四溢，三兄弟正襟危坐。
一刻后，诗赋传至姬赢手中，众人皆等着姬赢出声，待姬赢阅完诗赋，只听见“啪”的一声案板响起。
姬赢开口道：“老大中正，诗中萧杀之意浓厚，其中诗句“八十里戈兵，唯我独破自。”朕甚是喜欢。
老二嘛，花花肠子一堆。倒是词中这句“戚戚啸啸风中来，杯中美酒月下醉。”还行。
老三讨巧了哈，尤其这句“千金难遇忠，卒前刀不弃。”不错！
三人各有特点，朕予“通”，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百官拱手附和，这第一题三兄弟便皆得通。
接着文官中站起一位中年男子，胸前绣着林中虎，是工部侍郎李仁，出题论农器拓研之法，限时三刻。
三兄弟奋起书写，直至三刻后，宣纸传阅于百官，文方这次交流较久，武方大部分人则轻松惬意，让你们这些臭笔杆子去慢慢思索，当然有农家出生的武将此时也在费力观答。有人比手画符，有人挠腮抓耳。
两刻之后宣纸终是传到了姬赢手上，姬赢也是看了半天，只因三兄弟答案各异，老大曦和长篇大论，都答写的有些跃题了。
老二望舒更是个滑头鬼，直接作画农具，在关键之处提字点睛。老三北辰中规中矩，想比是下了功夫的，思索半天姬赢手拿案板拍下。
“通”
文考最后一题便是由文相张尧出题，三兄弟听到题目时皆倒吸了一口气，题名：“安国全军之道”。
姬曦和直接奋起书写，姬北辰时而沉思片刻，时而奋笔疾书。
唯独姬望舒在闭目凝神，其实并非不能作答，反而想答的太多。
姬望舒睁开眼看见姬赢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看了眼文相张尧，张尧正背着手望着殿中的山河图不知在想什么。
又看向了郝大为，可能是因为先前的举动，郝大为也看向姬望舒，一老一小对视了几个呼吸，姬望舒从郝大为的口型当中解读出三个字：“郝非嫣～”
姬望舒如临大敌，哭笑不得。
郝老爷子这时候提他的孙女作甚，郝非嫣习性如男子般，舞刀弄剑，豪爽大气。
幼时便带着姬望舒上串下跳，说是青梅竹马也行。但慢慢随着年岁渐长，便只在母亲寝宫和国宴上见过寥寥几回。
姬望舒苦笑着向武相妥协，提笔开始书写，时间已然过了三刻，姬曦和还在奋力书写。
姬北辰则时而提笔修修改改。
姬望舒又闭起双目凝神。
直至时间过了五刻后，打着盹的龙镶军将军刘通被身旁的骠骑将军熊英推搡着，清醒后看见桌前的厚厚宣纸，顿时打起精神，开始观阅答卷。
文武两方的交谈声更是此起彼伏。
姬赢看着群臣商议着自己儿子们所书写的见解，心里略微欢喜，三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品才也如龙如虎，南邺兴旺有望。
自己也可安心一些了，就是不知谁龙谁虎了。
想到这姬赢又眉头又不自觉的皱起，鱼大伴伴君伴虎，看见姬赢观阅答卷皱着眉头，心想不知是哪位殿下的措辞恼了天子。
阳光满满铺满至无涯殿中，部分武将的肚子发出咕噜叫喊，内侍们频繁的斟着碧落汤水，人影走动，晃的姬赢微微不适。
见半天都没个回应，姬赢唤鱼大伴照着百官人数去御厨下旨做些膳食，侍女在姬赢身后拂着扇，微风拂过，姬赢眉头微微舒展。
看着手中长篇大论的答辩，这字迹便知是大儿子曦和，答辩面面俱到，论国论军都为上佳，特别是对为君者的见解颇为有见地。
姬赢喝了口碧落汤又开始看向小儿子北辰的答卷，看来小儿子是下苦功夫的，整篇答辩中正，守成之风教浓，唯独整卷修修改改之处颇多，显得瞻前顾后了一些，稍有遗憾。
姬赢刚看完姬北辰的答辩，内侍们便陆陆续续的端着膳食前来，众人在姬赢的示意下开始享用膳食。
众人一番大快朵颐之后又继续回到了阅答辩之中，文相张尧盯着姬望舒的答辩没声没响了好一会儿。
似跌进了这字里行间一般。
这番举动不光引起了众人的侧目，更是让姬赢越发的好奇，姬赢看向姬望舒闭目凝神的那番模样，心里想着这混小子从小就人小鬼大。想法又天马行空，不知这道题会如何辩答。
待姬赢拿到二儿子的答卷观阅片刻后，姬赢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鱼大伴眼目不自觉的瞟了眼姬望舒，心道：“二殿下呐，是又写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
姬望舒只是将之前与师父交谈中的感想写在了答卷中，针针见血，不再停于表面，而是大刀阔斧的指出了南邺的弊病。
要说逾越，肯定是逾越了，皇子妄议朝政，可大可小。
姬赢看着儿子写的答辩，着实不错，很多论想与姬赢不谋而合，正因这样才让姬赢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三个儿子都还年少。
老大稍显老成也是自己常常带在身旁有意无意的点拨。
老三性子随他母亲多些，有些患得患失，在姬赢面前的表现姬赢也视为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
而老二则不同了，姬赢与姜琦感情深厚，对儿子也是较为放纵，一来是因为儿子出生那日自己心里生出了那些想法感到愧疚。
二来是姬赢还是传统，无视祖训还是做不到，加之姜琦一直以来的态度，让姬赢对儿子放纵的想法也随之更为深厚。
可老二写出的这些答论犹如银针扎进了姬赢的心肺眼眸之中，明里暗里三个儿子的举动行为皆在姬赢的视线里。
老二除了和国师亲近，从不涉猎朝堂，国师更是不碰庙堂之事。
如此看来，老二的这些想法皆出自本心，这让姬赢动摇起来，只是这动摇当中有了些许不安。
答卷中姬望舒写了句话，让姬赢有些恼。“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种言论于臣不忠，于君违帝王之意。
关键是有人竟在旁题了通字，姬赢无需猜测便知是何人在此题字，这个通字有些越矩，也让姬赢有点被掀开遮羞布的感觉。
姬赢放下答卷，眼中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凝视着群臣，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众爱卿看完皇子答卷，可是有指教或者异议？”
半响过去，鸦雀无声，姬赢便点了点张尧，张尧躬身拱手淡淡的说道：“陛下，三位皇子答辩皆有建树，老臣观大皇子之辩论最为中正，可为通，”
说罢见兵部侍郎薛凯起身说道：“陛下，微臣观三皇子答辩中军政三策后颇受震撼，微臣觉着三策可试行，可为通。”
说罢陆续有人站出，多半是支持大皇子和三皇子的言论。
郝大为坐着拂须不语，心里早就开骂了起来，妈了个巴子！二殿下非要当这个异类作甚。
气煞老夫！真气煞老夫也！
姬赢见武将一方起身的人数颇少，便看向郝大为道：“武相可有什么意见，说与朕听听。”
郝大为哪里有什么意见，都气炸开锅了，起身正准备开口便听见有人插话道：“禀陛下，微臣认为二皇子的答辩既顾安国，又顾军民。实为治国良策，可为通。”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就连姬望舒都看向此人。
此人胸前绣着穿云鹤，清瘦的身型显得官服有些偏大，仔细定睛一看，官帽还有些破旧。
姬赢见有人插话，本就不悦，一看是被贬官的徐安之，更是心气不顺。
徐安之是探花郎，本就是南邺人才，姬赢本是相当看重。
无奈此人清高至极，为官之道极为单纯。
徐安之本为吏部主事，姬赢本想让其在吏部沾点庙堂气磨练一下过几年后提拔至户部为外郎。
谁知姬赢的堂弟武阳侯曾拜求姬赢给自己儿子在朝中寻个安稳的文职，姬赢看着早年为自己拼杀的堂弟，便允了此事。
此事走到吏部上下唯独在徐安之这里卡住，姬赢是又气又好笑，徐安之食古不化，至刚至烈，奏折中直言宗亲更应当以能人胜之方辅南邺兴旺，又言走后门这类事情多了，是亡国之举。
姬赢看着这些言辞犀利的言语，头疼不已，早朝中徐安之又将此事在百官面前奏报，惹得姬赢直接在朝堂雷霆发火，当其便下罪贬了徐安之。
姬赢面无表情的看着探花郎，正准备开口。便见张尧拱手说道：“陛下，二殿下的答辩正如徐安之所言，着实见解不凡。
但二殿下答卷中有番言论臣有困惑想求教于二殿下，望殿下恩准。”
姬赢心想“张毒蛇阿张毒蛇，你这番举动是要将望舒架在火上烤阿。”
此时姬赢不好开口拒绝，便准了张尧的请求。
张尧转身朝姬望舒拱手问道：“二殿下答卷中所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是为何意？老臣不敢妄自猜测，还请二殿下明示。”
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向姬望舒。
姬曦和听闻抬了抬眉角心道“老二这番言论不合时宜，私底下说说也罢了。
放在台面上很容易让人揣测其意，解释不好便是有逆反之意，何必如此，看来是父皇平时过于宠溺了。”
姬北辰听闻则眼观鼻鼻观心的一旁看戏。
姬望舒起身朝着张尧拱手道：“回文相，三人成行，十人成众，百人成群，千人便可成势。
三人尚可一言两语，十人便需有带头之人，何况百人千人万众，望舒之意是天下之大，有百万众人，其势可载舟亦能覆舟。
君王顺天命，领百万众人，因人心各有异，为王者无需窥究治下百万众人心意，知晓所求，用其势，亦能使舟于江海上畅游。
而百战百胜之势望舒认为便是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无涯殿中一是半响没了动静。
郝大为眯着眼微笑拂须，徐安之紧紧盯着姬望舒。
姬曦和与姬北辰低颚沉思。
鱼大伴赶紧看向姬赢，见姬赢面无波澜，暗自松了口气。
张尧听完顿了顿转身朝姬赢拱手道：“陛下，二殿下此番答复已解老臣疑惑，老臣认为可为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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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郝大为开始出题道：“老臣一生戎马，今已半百。回头观望一生，感叹非非，如此便请三位殿下取老臣之意，作诗词一首。诸多不限，唯限时一刻。
一刻后三兄弟皆将诗赋写于宣纸上，由内侍收取传阅百官，殿中群臣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碧落汤水香气四溢，三兄弟正襟危坐。
一刻后，诗赋传至姬赢手中，众人皆等着姬赢出声，待姬赢阅完诗赋，只听见“啪”的一声案板响起。
姬赢开口道：“老大中正，诗中萧杀之意浓厚，其中诗句“八十里戈兵，唯我独破自。”朕甚是喜欢。
老二嘛，花花肠子一堆。倒是词中这句“戚戚啸啸风中来，杯中美酒月下醉。”还行。
老三讨巧了哈，尤其这句“千金难遇忠，卒前刀不弃。”不错！
三人各有特点，朕予“通”，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百官拱手附和，这第一题三兄弟便皆得通。
接着文官中站起一位中年男子，胸前绣着林中虎，是工部侍郎李仁，出题论农器拓研之法，限时三刻。
三兄弟奋起书写，直至三刻后，宣纸传阅于百官，文方这次交流较久，武方大部分人则轻松惬意，让你们这些臭笔杆子去慢慢思索，当然有农家出生的武将此时也在费力观答。有人比手画符，有人挠腮抓耳。
两刻之后宣纸终是传到了姬赢手上，姬赢也是看了半天，只因三兄弟答案各异，老大曦和长篇大论，都答写的有些跃题了。
老二望舒更是个滑头鬼，直接作画农具，在关键之处提字点睛。老三北辰中规中矩，想比是下了功夫的，思索半天姬赢手拿案板拍下。
“通”
文考最后一题便是由文相张尧出题，三兄弟听到题目时皆倒吸了一口气，题名：“安国全军之道”。
姬曦和直接奋起书写，姬北辰时而沉思片刻，时而奋笔疾书。
唯独姬望舒在闭目凝神，其实并非不能作答，反而想答的太多。
姬望舒睁开眼看见姬赢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看了眼文相张尧，张尧正背着手望着殿中的山河图不知在想什么。
又看向了郝大为，可能是因为先前的举动，郝大为也看向姬望舒，一老一小对视了几个呼吸，姬望舒从郝大为的口型当中解读出三个字：“郝非嫣～”
姬望舒如临大敌，哭笑不得。
郝老爷子这时候提他的孙女作甚，郝非嫣习性如男子般，舞刀弄剑，豪爽大气。
幼时便带着姬望舒上串下跳，说是青梅竹马也行。但慢慢随着年岁渐长，便只在母亲寝宫和国宴上见过寥寥几回。
姬望舒苦笑着向武相妥协，提笔开始书写，时间已然过了三刻，姬曦和还在奋力书写。
姬北辰则时而提笔修修改改。
姬望舒又闭起双目凝神。
直至时间过了五刻后，打着盹的龙镶军将军刘通被身旁的骠骑将军熊英推搡着，清醒后看见桌前的厚厚宣纸，顿时打起精神，开始观阅答卷。
文武两方的交谈声更是此起彼伏。
姬赢看着群臣商议着自己儿子们所书写的见解，心里略微欢喜，三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品才也如龙如虎，南邺兴旺有望。
自己也可安心一些了，就是不知谁龙谁虎了。
想到这姬赢又眉头又不自觉的皱起，鱼大伴伴君伴虎，看见姬赢观阅答卷皱着眉头，心想不知是哪位殿下的措辞恼了天子。
阳光满满铺满至无涯殿中，部分武将的肚子发出咕噜叫喊，内侍们频繁的斟着碧落汤水，人影走动，晃的姬赢微微不适。
见半天都没个回应，姬赢唤鱼大伴照着百官人数去御厨下旨做些膳食，侍女在姬赢身后拂着扇，微风拂过，姬赢眉头微微舒展。
看着手中长篇大论的答辩，这字迹便知是大儿子曦和，答辩面面俱到，论国论军都为上佳，特别是对为君者的见解颇为有见地。
姬赢喝了口碧落汤又开始看向小儿子北辰的答卷，看来小儿子是下苦功夫的，整篇答辩中正，守成之风教浓，唯独整卷修修改改之处颇多，显得瞻前顾后了一些，稍有遗憾。
姬赢刚看完姬北辰的答辩，内侍们便陆陆续续的端着膳食前来，众人在姬赢的示意下开始享用膳食。
众人一番大快朵颐之后又继续回到了阅答辩之中，文相张尧盯着姬望舒的答辩没声没响了好一会儿。
似跌进了这字里行间一般。
这番举动不光引起了众人的侧目，更是让姬赢越发的好奇，姬赢看向姬望舒闭目凝神的那番模样，心里想着这混小子从小就人小鬼大。想法又天马行空，不知这道题会如何辩答。
待姬赢拿到二儿子的答卷观阅片刻后，姬赢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鱼大伴眼目不自觉的瞟了眼姬望舒，心道：“二殿下呐，是又写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
姬望舒只是将之前与师父交谈中的感想写在了答卷中，针针见血，不再停于表面，而是大刀阔斧的指出了南邺的弊病。
要说逾越，肯定是逾越了，皇子妄议朝政，可大可小。
姬赢看着儿子写的答辩，着实不错，很多论想与姬赢不谋而合，正因这样才让姬赢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三个儿子都还年少。
老大稍显老成也是自己常常带在身旁有意无意的点拨。
老三性子随他母亲多些，有些患得患失，在姬赢面前的表现姬赢也视为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
而老二则不同了，姬赢与姜琦感情深厚，对儿子也是较为放纵，一来是因为儿子出生那日自己心里生出了那些想法感到愧疚。
二来是姬赢还是传统，无视祖训还是做不到，加之姜琦一直以来的态度，让姬赢对儿子放纵的想法也随之更为深厚。
可老二写出的这些答论犹如银针扎进了姬赢的心肺眼眸之中，明里暗里三个儿子的举动行为皆在姬赢的视线里。
老二除了和国师亲近，从不涉猎朝堂，国师更是不碰庙堂之事。
如此看来，老二的这些想法皆出自本心，这让姬赢动摇起来，只是这动摇当中有了些许不安。
答卷中姬望舒写了句话，让姬赢有些恼。“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种言论于臣不忠，于君违帝王之意。
关键是有人竟在旁题了通字，姬赢无需猜测便知是何人在此题字，这个通字有些越矩，也让姬赢有点被掀开遮羞布的感觉。
姬赢放下答卷，眼中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凝视着群臣，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众爱卿看完皇子答卷，可是有指教或者异议？”
半响过去，鸦雀无声，姬赢便点了点张尧，张尧躬身拱手淡淡的说道：“陛下，三位皇子答辩皆有建树，老臣观大皇子之辩论最为中正，可为通，”
说罢见兵部侍郎薛凯起身说道：“陛下，微臣观三皇子答辩中军政三策后颇受震撼，微臣觉着三策可试行，可为通。”
说罢陆续有人站出，多半是支持大皇子和三皇子的言论。
郝大为坐着拂须不语，心里早就开骂了起来，妈了个巴子！二殿下非要当这个异类作甚。
气煞老夫！真气煞老夫也！
姬赢见武将一方起身的人数颇少，便看向郝大为道：“武相可有什么意见，说与朕听听。”
郝大为哪里有什么意见，都气炸开锅了，起身正准备开口便听见有人插话道：“禀陛下，微臣认为二皇子的答辩既顾安国，又顾军民。实为治国良策，可为通。”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就连姬望舒都看向此人。
此人胸前绣着穿云鹤，清瘦的身型显得官服有些偏大，仔细定睛一看，官帽还有些破旧。
姬赢见有人插话，本就不悦，一看是被贬官的徐安之，更是心气不顺。
徐安之是探花郎，本就是南邺人才，姬赢本是相当看重。
无奈此人清高至极，为官之道极为单纯。
徐安之本为吏部主事，姬赢本想让其在吏部沾点庙堂气磨练一下过几年后提拔至户部为外郎。
谁知姬赢的堂弟武阳侯曾拜求姬赢给自己儿子在朝中寻个安稳的文职，姬赢看着早年为自己拼杀的堂弟，便允了此事。
此事走到吏部上下唯独在徐安之这里卡住，姬赢是又气又好笑，徐安之食古不化，至刚至烈，奏折中直言宗亲更应当以能人胜之方辅南邺兴旺，又言走后门这类事情多了，是亡国之举。
姬赢看着这些言辞犀利的言语，头疼不已，早朝中徐安之又将此事在百官面前奏报，惹得姬赢直接在朝堂雷霆发火，当其便下罪贬了徐安之。
姬赢面无表情的看着探花郎，正准备开口。便见张尧拱手说道：“陛下，二殿下的答辩正如徐安之所言，着实见解不凡。
但二殿下答卷中有番言论臣有困惑想求教于二殿下，望殿下恩准。”
姬赢心想“张毒蛇阿张毒蛇，你这番举动是要将望舒架在火上烤阿。”
此时姬赢不好开口拒绝，便准了张尧的请求。
张尧转身朝姬望舒拱手问道：“二殿下答卷中所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是为何意？老臣不敢妄自猜测，还请二殿下明示。”
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向姬望舒。
姬曦和听闻抬了抬眉角心道“老二这番言论不合时宜，私底下说说也罢了。
放在台面上很容易让人揣测其意，解释不好便是有逆反之意，何必如此，看来是父皇平时过于宠溺了。”
姬北辰听闻则眼观鼻鼻观心的一旁看戏。
姬望舒起身朝着张尧拱手道：“回文相，三人成行，十人成众，百人成群，千人便可成势。
三人尚可一言两语，十人便需有带头之人，何况百人千人万众，望舒之意是天下之大，有百万众人，其势可载舟亦能覆舟。
君王顺天命，领百万众人，因人心各有异，为王者无需窥究治下百万众人心意，知晓所求，用其势，亦能使舟于江海上畅游。
而百战百胜之势望舒认为便是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无涯殿中一是半响没了动静。
郝大为眯着眼微笑拂须，徐安之紧紧盯着姬望舒。
姬曦和与姬北辰低颚沉思。
鱼大伴赶紧看向姬赢，见姬赢面无波澜，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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